2006年5月1日,星期一(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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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的亲情最暖心
椒江葭芷外来务工人员服务站记事
叶明銮 文/摄

  “要是没有服务站,人心就散了。” “有了服务站,好像自己有了依靠。”……这些话都是老乡们说的。服务站负责人老余告诉笔者,民工群体作为社会困难群体,亟需得到社会的关爱,而湖北罗田外来务工人员服务站已为老乡讨回工资200多万元,调解了1000多次纠纷,帮助千余名老乡找到了工作,真正体现了社会的关爱。
  湖北罗田外来人口服务站是台州市椒江区公安分局葭芷派出所依靠群众,在对外来人口实行自我管理思路上诞生的新事物,其宗旨是维护辖区内外来人员的合法权益,调解成员内部的纠纷矛盾,积极维护辖区社会治安,打击犯罪。服务站有自己的组织机构、活动场地、经费来源,制订了每个会员应履行的职责、义务,它既是外来人口实行自我管理、自我教育的组织,也是帮助葭芷流动人口服务中心做好登记办证、调解纠纷、法制宣传,信息反馈等工作的得力助手。

  以外管外
  面对采访,服务站负责人余金安指点着说:“这整条街,还有社区那一大片房子,都住着我们湖北罗田老乡。”服务站位于江边社区,周围居住了4000多名罗田籍务工人员。老余说,务工人员中男的基本在船上打鱼,一月能挣2000元,女的大多摆弄摇花机,一年下来,少说也有15000元。因为能挣钱,老乡带老乡,从老家出来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据统计,湖北人在台州约有10万,在椒江约3万,而在椒江葭芷集中居住的有7000多人,基本上来自罗田。
  正因为具有沟通交流方面的优势,服务站能深入老乡中,了解到情况。
  2003年9月,服务站成立。经介绍,湖北省黄冈市公安局有着30年警龄的余金安被葭芷派出所聘任负责外来人口管理工作。
  说是服务站,其实也就是在开客运汽车的老乡家里挂个牌子。老余说自己只是服务站的顾问,站长是经营台州至罗田客运路线的老乡陈世荣。
  平时老乡们遇着什么事,总是先到服务站反映情况,再由站长将情况转达给老余,小事老余就自个儿帮着解决,要碰上情况棘手,就反映给派出所。
  外来人员初到葭芷时人生地疏,服务站就主动与之取得联系,第一时间进行暂住登记办证。
  此外,由于服务站贴近群众,务工人员也习惯了碰到难事找服务站,通过服务站寻求法律保护的做法,而不会像以往那样碰到纠纷就纠集老乡讨说法或者依靠社会恶势力解决问题,从而减少了聚众斗殴、寻衅滋事等违法犯罪现象,也消除了恶势力滋生的土壤。

  以理服人
  服务站建立了临时党支部,40多名党员大都是老家的村支书、村主任、退伍军人,服务站定期召集开会,让他们反馈情况。
  去年年底,一位姓胡的包工头召集了四五十人在一工地打工,没想到老板未付清15万元工程款就跑了,工人们都等着钱过年,没法,姓胡的包工头就准备带大家找老板打架。
  老余从反馈中得知了情况,就及时找到他们:“你们要相信政府,打架能解决事吗?不但讨不到工资还犯法。”
  “老板都跑了,你有什么办法,你有这本事吗?”
  面对大伙的疑问,老余没说什么,他找到区劳动局,通过协商,由建筑承包方预付了10万元,剩下的5万元也在年后追回。大伙心服口服了。
  当然,在罗田籍人员当中,也有一些归正人员。如何让他们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呢?
  老余建立了归正人员教育信息跟踪档案,定期召集这些人开会,了解他们最近的工作、生活情况,关注他们的心理状态及近来表现。
  但要真正解决问题,就得保证归正人员的就业。
  小周在老家因吵架失手杀死嫂子而入狱,案件当时就由老余经手,归正后小周听说老余来了椒江,也就跟着过来了。
  由于“进过宫”,小周找工屡屡受阻,最后,还是服务站出面担保说服一家冶铜厂雇用了他。小周也挺争气,肯吃苦,得到了老板的赏识,不但当上了组长,月工资也涨到了1200元。
  现在,许多企业都要求老余帮着找人。“你介绍的人,我相信。”这话倒让老余觉得肩头的担子挺重。为此,一有新来的老乡,老余就把对方的特长、想找什么样的工作一一记下,这样,不但能发挥老乡的特长,也能让企业满意。
  老余说,服务站基本上啥都管到了。老乡没吃没喝、找不到工作、讨薪、工伤赔偿等等都得帮着解决。自成立以来,为老乡讨回工资200多万元,调解了1000多次纠纷,帮助了千余名老乡找到工作。
  2003年下半年,老乡黄建华在海上打鱼时左手被鱼钩勾掉两个手指。他出院后,老板迟迟不肯付医药费,而且连2个月近4000元的工资也不给,黄建华为此足足讨了1年多。
  黄建华火了,准备搞个炸药包和老板同归于尽。“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大事。”余金安找到黄建华说:“不能干过激的事,讨薪必须要合理合法,你这样做,只会变有理为无理,法律还要制裁你,你能得到什么呢?”
  老余分析得头头是道,黄建华听得泪流满面。黄建华说,“我在这里无依无靠,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有这样的念头啊!”
  老余找到劳动局为黄建华做了伤残鉴定。黄建华最终拿到了39000多元赔偿金,回家承包土地种起了苗木。

  任重道远
  “讨薪或维权,其实是有窍门的,一定要有理有据,合理合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由于打工者文化水平相对较低,找到工作后一般不知道如何签合同,即使签了合同,签的还往往是不利于自己的合同,这就为日后讨薪留下了隐患。”
  “讨薪时,打工者要体谅老板的难处,要与老板好好协商,把老板作为好朋友,这样有利于讨薪。”这些年的经历,让老余悟出了预防欠薪和讨薪的一些诀窍。
  老余说,服务站帮助老乡讨薪都是用讲道理的方法,用感情去跟人家沟通,一次不行就两次,实在无法沟通就请劳动部门协调。
  “现在是法制社会,解决问题还是得通过正规渠道,所有问题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得到解决。”对此,服务站有着自己的解决原则和步骤:危害性、影响性较大的首先予以解决,对于讨薪难度较大的,则采取分期、分批追讨;一般通过3种途径:街道司法所——由服务站出面跟老板讲道理——劳动部门。
  但实践中,大多数欠薪、工伤案件还是通过劳动部门解决,服务站则是民工群体的代言人。去年,服务站出面为老乡解决欠薪、工伤案例30多件,追回金额近50万元。由此,服务站的知名度大增,外来人员都愿意找服务站解决问题。这也使服务站的工作人员产生了巨大的成就感,使更多的高素质外来人员愿为服务站工作。环环相扣,良性循环。

  民工“代言人”
  从媒体报道中可见,遇着欠薪、工伤,有的民工走了极端。他们为什么选择这样做:遇着困境无处申诉,走法律途径费时费力,还不如爬塔吊来得快,来得省力。民工们缺的是代言人,一个能替自己说话的组织,一个能与政府沟通的桥梁,而湖北罗田外来务工人员服务站正好担当了这个角色。
  长期以来,对外来人口我们强调得更多的是“管”。毫无疑问,管是必要的,但是,我们也绝不应该忽视他们的“自我管理”。因为“自我管理”能发掘出他们内心深处蕴藏的自我尊严和自我价值意识,激发起他们对社会的责任感和创造热情。